作者:谢南鸢萧北琰完结版 | 2024-12-05 18:00:13
“驾!”
男人沉声御马,谢南鸢能感受到他胸腔的振动。
他的双臂因操纵缰绳环绕在谢南鸢身侧,竟让她生出一种被萧北琰保护着的错觉。
泪无声的划过眼睑,又涩又疼。
谢南鸢忍不住露出了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点儿委屈:“萧北琰,为什么是我?”
可惜风沙太大,萧北琰什么都没听见。
而谢南鸢,也没有再问第二遍的勇气。
北国大捷。
回程时,谢南鸢与海棠坐的是同一辆马车。
萧北琰骑着战马,在北国的军队里依旧那么伟岸,瞩目。
谢南鸢怔怔望着,耳边响起了海棠的声音:“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?”
谢南鸢回神看她,半晌点了点头。
海棠粲然一笑:“你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,但有一点没变。”
“都配不上他。”
这个他除了萧北琰,不做他选。
谢南鸢知道她是故意讥讽,干脆垂眸不再搭理。
海棠说了一阵儿见无趣,也闭上了嘴。
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北国军营驻扎地。
下马车时,萧北琰如同往常一般伸手。
就在谢南鸢习惯性抬手要放上去时,却看到另一只白皙的手先搭了上去。
海棠朝她炫耀的笑了笑,然后出了马车。
她踩在车辕上,举起和萧北琰相握的手,对着在场的北国将士高喊——
“大胜,凯旋!”
“大胜,凯旋!”
北国将士随之高喊,整个营地的将士都高呼着涌来,将萧北琰和海棠围在中间,朝主帐而去。
谢南鸢站在马车下,单薄的身影几乎淹没在黄沙之中。
她看着萧北琰和海棠并肩的身影,竟然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般配。
谢南鸢握了握自己空空的掌心,不禁苦笑。
她收回视线,转身想走。
身子却被撞了一下,紧接着,空荡的掌心被塞进一个纸条。
谢南鸢来不及抓住那泥鳅一般没入北国大军里的人,只能打开纸条。
上面写着一句话——
【想活吗?子时一刻,营外澧河畔见。】
第7章
谢南鸢当然想,能活着谁想死呢?
可她中了血丹,纵使现在逃了,也活不过一年。
她只是好奇,现在会来给自己塞字条的人会是谁。
是真的想救她,还是……
谢南鸢想着,脚步不自觉走到了主帐。
守在帐外的士兵横刀拦在她面前,冷声道:“国君有令,除了海棠姑娘,任何人无诏不得入内。”
谢南鸢一怔,她早知道海棠对于萧北琰来说是不同的。
却没想到,竟然特殊到这个地步。
谢南鸢后退了两步,隔着帐帘里的烛光,她依稀能瞧见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。
夜越来越黑,帐帘上的倒影越来越清晰,也更刺眼。
谢南鸢垂下酸胀的眼眶,转身要走时。
帐内却传来了萧北琰的声音:“谁在外面?进来。”
随着这声令下,侍卫收回了刀,拉开了帐帘。
帐内的一切也清楚的映进谢南鸢的眼里。
行军榻上,萧北琰正在亲手喂海棠喝药,他细致地将汤药吹凉,就像哄孩子一般哄着海棠喝下,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蜜饯放进海棠嘴里。
一幕一幕,就像从前他哄谢南鸢一样。
在军营中,蜜饯算得上奢侈,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备好,想必花了很大一番心思。
谢南鸢觉得自己好似也喝了一碗药般,满嘴皆是苦涩。
只可惜萧北琰手中的蜜饯是什么滋味,她怕是再也尝不到了。
出神间,海棠的声音响起:“北琰,够了。四公主看着呢。”
她自然的握住萧北琰拿着蜜饯的手,示意他看向谢南鸢。
萧北琰竟也真的放下了手,抬眸看过去。
四目相对,在瞧见谢南鸢眼里的破碎时,萧北琰心里浮起抹异样。
他不动声色压下,将海棠刚换下来的脏衣服往她头上一扔:“去洗干净。”
谢南鸢眼前一黑,不敢置信:“你让我帮她洗衣服?”
“军营中都是男子,让他们洗会坏了海棠的清誉。”
听着萧北琰罕见地解释,谢南鸢抓着那丝绸般滑腻的红裙,却觉得讽刺极了。
在南国,海棠是抛头露面的歌姬,自己再如何也好歹是公主。
而现在,萧北琰却为了维护她的清誉,让自己像个婢女一般去给她洗衣服。
谢南鸢定定看着萧北琰,与他沉默地对峙。
这是她仅剩的尊严。
主帐内的气氛紧绷又窒息。
直到海棠开口:“北琰,算了。”
说着,又吩咐门口的侍卫:“把她带出去。”
谢南鸢就这么被押着退出了主帐。
直到那帐帘落下,她还在看着萧北琰。
可在海棠开口的那一刻,萧北琰就收回了视线,没再看谢南鸢一眼。
边关的夜,寒意像蛇钻过衣袖缝隙,爬过全身。
谢南鸢一闭眼,眼前就都是海棠朝萧北琰撒娇的样子。
窒闷的痛意从心口蔓延开来,又酸又涩,谢南鸢知道,那是嫉妒。
曾经,她也如海棠那般,朝萧北琰撒娇。
但萧北琰从来都是温柔的拒绝。
那时她以为他不喜欢那样的自己,现在却恍然,他也许只是不喜欢她。
还留下做什么?
看着萧北琰和海棠恩爱,让他看到自己被血丹折磨致死?
谢南鸢心底那点自尊不允许。
夜黑风高,她溜出了营帐,按着那字条上写的来到了澧河边。
那里正等着一个人,听到脚步声,缓缓转过了头。
四目相对,谢南鸢一怔:“海棠?”
第8章
面对谢南鸢的疑惑,海棠只说了句:“明夜子时军营东南侧的士兵将会出营,届时我会想办法将看守你的人支走,你趁机离开。”
谢南鸢不信她会这么好心,紧盯着海棠:“你这么做有何目的?”
闻言,海棠只是说:“我不想你再出现在北琰身边,碍眼。”
碍谁的眼?
海棠的?还是萧北琰的?
谢南鸢不想深想,回到营帐后,却更睡不着了。
其实离开这里,她不知道还能去哪儿。
到最后,还是只有南国。
纵使那二十年为人棋子,但在南国都城,在公主府里,至少还有和萧北琰的那些回忆。
想到萧北琰,谢南鸢呼吸都轻了很多。
这次一走,他们应该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。
可她心里还是有一个问题,无论如何都想要个答案。
怕萧北琰不见自己,谢南鸢很早就守在了主帐外。
早晨的边关,寒霜未化。
她动了动站久了发麻的腿脚,就看到萧北琰从帐里走出来。
他还穿着昨日那身盔甲,与在南国时的清冷淡漠不同,更像一个帝王。
看见谢南鸢,萧北琰微微诧异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谢南鸢没有绕弯子:“对你来说,南国那三年的时光算什么?”
似乎是怕萧北琰给答案太快,她又补了一句:“我知道南国曾经将你困住,但夫妻三年,那么多美好的回忆,难道就没有一刻让你曾想留下吗?”
然而,萧北琰还是回答:“没有。”
“对我来说,那里只是个囚牢。”
‘囚牢’二字实在太重,谢南鸢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彻底熄灭。1
萧北琰看着眼前突然沉默的女人,觉得好像有些什么在悄然消逝。
这种感觉很陌生,让他不想再耽搁下去。
于是他命人将谢南鸢带走,径自向外走去,越走越远,逐渐消失在日光里……
这一天,谢南鸢再没有见过萧北琰。
秋季天黑的很快,转眼子时便到了。
谢南鸢按照海棠说的,从军营东南侧成功出逃。
……
此时主帐内,萧北琰毫无睡意。
他站在疆域图前,脑海里却始终闪过谢南鸢今日那双泪眼。
在南国那三年,谢南鸢一直都是明媚恣意,甚至有些盛气凌人。
他从没见她哭过,可最近却好像见到了很多次……
萧北琰想着,胸口竟有些发闷。
这时,帐外突然起了骚动,不一会儿主帐帐帘便被人慌张掀开。
“国君,南国公主逃走了!”
萧北琰眸色一沉,但不知怎么想的,竟没让人再追。
一旁,海